牧羊人养着一群羊,每天带去山上放牧。
有一天,一匹独狼发现了这群羊,冲进羊群咬死了一匹羊。羊群从前从未见过狼,以为像是牛和狗一样,不对自己造成威胁,所以毫无警惕。狼在羊群中把羊咬死,血溅了一脸都是,它咬了几口肉,牧羊人跑过来,挥舞着牧羊棒,把它赶走了。羊群第一次看见同伴死在面前,都觉得很恐怖。但是有一匹羊看见了,觉得狼无比威猛,有点崇拜它。其他羊对它说,你只是一匹羊而已,你是狼的口中餐,你也没办法变成狼,我们要离它远点好。这匹羊听了,虽然觉得有道理,但还是忍不住想走近狼。
牧羊人因为丢失了羊,买回来一条牧羊犬看守羊群,以防狼在冲进来把羊杀死,牧羊人把羊的尸体带回了家,晚上给自己煮汤喝,把肉给牧羊犬吃。
喜欢狼的羊每天等着狼再来,牧羊犬看它这样,对它说,你不应该期盼着狼来,那对大家都是很糟糕的情况,虽然你喜欢狼,但只要狼来了,我会保护每一只羊,羊门都点点头表示同意。
狼又来了,牧羊犬和它搏斗,它们因为搏斗都受了伤,但是狼还是跑了。羊们都对牧羊犬说,谢谢你,你保护了我们。牧羊犬说,没必要,我只是为牧羊人服务,我可能有一天也要吃你们的肉,不过这是牧羊人给我吃的。羊们不说话。那头羊看牧羊犬这段时间只是晒太阳,偶尔抬起头嗅嗅空气,和牧羊人和羊们一起玩,并不觉得它有多威猛,只是觉得这位同伴可有可无。其他羊对它说,我们每天也只是吃草长肉长毛,也不见得我们的生活有多少其他事情,牧羊犬和我们一样也只是为人类服务而已。这头羊说,是的之前我也这么想,可是狼不一样,它为了生存必须时时刻刻看尽捕猎的机会。其他羊说,我们也时时刻刻想着多吃一些草,牧羊犬也时时刻刻盯着我们。羊们都觉得牧羊犬给它们提供了安全感,非常信赖它。
牧羊犬受伤后,因为有牧羊人的照料,很快便好了,甚至比以前更强壮了一些。这头羊看到牧羊犬的样子,想起了受伤的狼,想走进森林寻找它。牧羊犬对它说,你进了森林,我就没办法保护你,我只能守护羊群,假如所有羊都进了森林,我也没办法保护所有羊,我只能在草原上保护他们。羊说,你不如狼,狼什么都不需要保护,你为其他动物而活,虽然你是我的伙伴,但你却受制于一头狼,即便有其他牧羊犬,你也不一定能保护所有羊。牧羊犬说,不对,即便狼有一群,我也会用生命保护你们,可狼不会为任何其他动物丢掉性命。这头羊没见过这种事情,并不相信。
这头羊离开羊群,进了森林,见到了狼。狼很虚弱。羊对狼说,你现在的样子和牧羊犬平时的样子差不多,我跟你在一起,你能保护我吗?狼想了想,说,我现在也没办法捕猎,你照顾我一阵子,我送你回去。这头羊想,这匹狼现在的样子很温柔,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,它应该不会吃我。一天天过去,狼渐渐恢复起来了,羊也没有离开。
有一天,狼咬死了这头羊,毕竟近在咫尺的猎物,谁不喜欢呢?而狼终究是会饿的。哪种动物不会饥饿呢?
「一则寓言,我把它看作是一种故事的原型」
© Adrian Infernus